“柳惊风，走吧。”朱辞镜深吸了口冷气，堪堪平复下胸中火气，“蹲在这儿挺久了吧。也是辛苦你了。”
“辞镜，你要不要问我怎么就一下走开，就那么久？”柳惊风俊秀的脸上满是冰碴子，他晃晃脑袋，抖了抖发上的雪。
橘猫嫌弃地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一头蹿进朱辞镜怀里，这毛茸茸的小东西缩进朱辞镜臂弯，只留下一个尾巴对着柳惊风。
“狗，过来！”柳惊风瞪了猫一眼，伸手就要去扯猫的尾巴，“不是把你丢我后娘那了吗？”
朱辞镜抄起他的伞，抓在手里晃了晃：“柳惊风，伞不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柳惊风泄了气地垂下头，乖乖撑开了伞：“辞镜，到伞下来。”
“回去了要煮一大碗热姜汤，不然就要染上风寒。”柳惊风小声说道，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个不停，又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咪呜——”橘猫在朱辞镜怀里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小眼睛对上柳惊风，叫了声地又往里缩了缩。
“狗，又犯傻了？”柳惊风抓着它的小肉爪子。
“这猫不会就唤作狗吧？”朱辞镜奇怪道。
“名起得越贱越好养啊。”柳惊风撑着伞，“我原本想过叫它什么李白啊，杜甫啊，再要不就叫我爹的名。但你想着，记下来就会变成柳急雪三月十五日夜与柳惊风争食，柳急雪夜闯羊圈，柳急雪一日狂食三斤鳜鱼……”
怀里的橘猫通人性地仰起头，无声控诉着柳惊风。
“是真的。”柳惊风又瞪了它一眼，“总不能叫它猪吧。猪在宫里跑，不符常理。”
“柳惊风，幸好你不是你爹。”朱辞镜的火稍稍缓和了些，“要是你做你爹，怕不是要把柳惊风叫做柳人了。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不像个人，干脆就叫柳人好了，全天下不识字的人，一听到这个人字，也知道这是个人。”
柳惊风干笑了两声，呼出去的气被冻成白色的雾，飘到伞外的风雪里。小小的一方纸伞，将他和朱辞镜笼在内里，隔绝外头吹得人面如刀割的雪。
“这个给你。”他变戏法似的掏出好几串糖葫芦，“本来是只要一串换你开心的，看来得要好几串来换你一个宽容大量了。”
“我要这么多糖葫芦做什么？”朱辞镜拢了拢衣袖，“自己吃去吧。”
橘猫也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