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妹妹,她的妹媳,竟是被歹人折磨至此,苏轻舟怒火中烧,向后大呼一声,“峡谷的叛党全部拿下,负隅顽抗的,格杀勿论。”

    “是。”

    护卫们立刻四散而去,这时候,苏轻舟又连忙查看二人的伤势。

    若说凭借肉眼来判断,兴许苏娘会看起来更加惨烈一些。她身上几乎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是擦伤,有些是划伤,而有些则是兵器割伤,最严重的莫过于断掉的手脚以及腰后几乎洞穿的暗箭。不过都已经被简单处理过,有些浅表性的伤口已经结痂,脸色虽然白,看起来却也还行。

    姬墨舒则不然,她看起来并没有受伤,身上不见血污几许,可整个人却散发出浓浓的半枯死气息。不说瘦的脱形,脸色变成了恐怖的惨白色,唇瓣看不出任何血色,右手的手腕处随意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布条,上面还渗出了斑驳血迹。

    见状,苏轻舟心头一紧,颤抖着手把布条解开。

    布条解开,她的呼吸也随之一滞。只见那节细瘦苍白的手腕上有着深邃的伤口,伤口深可见骨,如苍月般赫然把皎白的手腕割分成两截,这样的伤痕还不只是一道,是很多道,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仅仅是粗略看一眼便叫她头皮发麻。

    这样的伤她可不会傻到认为是出自敌人,这只能是姬墨舒自己划的,至于划来做什么,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墨舒,你真是个无药可救的人。”苏轻舟连忙把那个骇人的伤口重新包扎起来,还记得去姬府那日,姬墨舒还在因着不管公主而自责,她试着宽慰了一番,本以为姬墨舒会因此看开一些,殊不知这傻子还是来了,还弄得如此惨烈。

    有时候她真的很为姬墨舒的难处感到惋惜,换成是她估摸着都不一定做的比姬墨舒好,一边是豫州的商会,那些与姬墨舒本没有干系的叔伯姑嫂要求姬家肩负责任,这些子虚乌有的责任便全数落在姬墨舒一个人身上,姬老爷和姬夫人的期盼如泰山般沉重,可另一边又是姬墨舒自己的感情,偏偏这个感情还不是简单关系,竟是与家国皇权牵扯在一起。

    被多股强大势力牵扯,姬墨舒纵然有三头六臂都难以抉择,其实时至今日姬墨舒怕是依旧不清楚自己该如何选择,每次的举动都是出自危机,逼出来的遵循本心,结果弄成这样,真叫人唏嘘。

    “快,把她们带回去,找大夫。”

    现在不是唏嘘的时候,现在两人还活着不代表下一刻还活着,特别是姬墨舒,她甚至怀疑姬墨舒会随时死去,神经绷紧了的人一旦松懈下来其实比一直苟延残喘的人要危险的多。

    除了去追杀死侍的护卫,剩下的人护送着伤痕累累的二人快速赶往黄沙县。

    为了避人耳目,她们没有回县衙,而是在城郊的医馆停了下来。然而黄沙县土壤贫瘠,缺医少药,如今又碰上了天灾人祸,大夫只能对伤口做简单处理,用了一些止血消炎的药,竟是连那根暗箭都不敢拔。

    这可急坏了苏轻舟,若公主不幸损在这里,那她们以后又该何去何从?

    正急得团团转时,黄沙县又迎来了一支新的商队,在她们艰难求生的这几日,豫州的几大粮商组织了更庞大的商队如期赶到了黄沙县,不仅带来更多的粮食,还带了足够的药材。

    苏轻舟欣喜不已,她知道,这应该都是拜姬墨舒所赐。虽不知道姬墨舒是如何得知皇帝把赈灾粮调换成沙子的,但眼下这支的商队无疑是雪中送炭,更让人惊喜的是,苏大夫也跟随商队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