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灵非常复杂,一但受创,伤害就成为进行式,不像肉体的伤会随着时间愈合。

    创伤会改变一个人的心理与生理机制,那些外人不能理解的异常行为,就被统称为精神疾病。

    当事人深陷其中,几乎不可能对自己的心理状态陈述得清楚,自然也无法预防会在什么状态下被诱发恐慌症。

    恶梦也是重新经历创伤的过程之一。

    唐肖年就自己的观察,请教过业内几个精神科权威,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容懿有恐慌、焦虑、睡眠障碍的症状,一般会进行长期的药物治疗。

    但也有例外,何凯文曾经发表过几篇论文,都是有关非药物替代疗法,效果因人而异。

    像容懿这样的创伤后压力障碍,并发忧郁症的机率很高,而她仅靠线上跟心理医生谘商,其实效果有限。

    要是状况不好,就像一颗未爆弹,不知什么时候会炸开。

    唐肖年手指轻敲着桌面,做出总结,“这么说吧,她不一定真的理解自己该怎么克服,随时可能重新经历恐慌、暴怒、无助的状态,甚至濒死的恐惧。”

    谈话内容太过沉重,季蔚然伸手捏了捏眉心,闭眼思索。

    他早就研读过很多学术论文,自然晓得创伤症候群的严重性。

    两年来,小姑娘独自跟恐慌症对抗,早就形成一种封闭的行为模式,一但感到受伤、不安全,就会下意识的将所有人排除在外。

    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信任他,愿意敞开心房?

    “Andre,你对她...”唐肖年迟疑了一下,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口。

    这两天因为一时嘴快惹了什么麻烦,他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

    “直说。”季蔚然完全不废话。

    在战场上,他们连性命都能交给对方,唐肖年态度这么严肃,想必是重要到不可忽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