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满是轻快俏皮,叫曹姨娘不由得松懈了下来。

    曹姨娘扶着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喝了半口,就听自己的女儿道“娘问我的话我已经答了。那我也要问娘一句,娘有身孕的事儿,打算什么时候说与我知晓?”

    曹姨娘险些叫水呛着,心里仅剩下的那丝疑虑也叫薛嘉云这句质问给打了岔。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这么多做什么?”曹姨娘未开口前,薛嘉云也知道她会说这句话。

    “四个月了吧?您也该告诉爹爹了,虽没什么用,但好歹过了明路。夫人也不会贸贸然的动手,若是个妹妹,咱们还能过安生日子。”

    薛嘉云眼神明亮,语气平静的说,倒是叫曹姨娘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怔怔的抚着自己的小腹,陷入沉思。

    薛嘉云没再说话,从柜子里取了两个备用的棉花小枕,又拿了簸箕将满地的决明子清理干净。

    有几粒决明子蹦到了柜子之间夹缝里,薛嘉云将脸贴在冰冷的柜面上,用手努力去够那几粒决明子。

    当她抓住那几粒决明子的时候,心中忽涌起一分迟来的后怕。

    搜屋的时候,那坛子豆豉肉丝叫婆子给打烂了,弄得她心里难受极了,晚膳都吃不下。

    薛嘉云见了,想起自己做的事情连累了她,有些愧疚,便大方的将自己存了几日舍不得吃的红糖糕给拿了出来,分给了文姨娘。

    文姨娘摸了摸薛嘉云的脸,神色温柔可亲。

    此时绒儿、棉儿和罗儿一道回来了。

    罗儿是苏姨娘的丫鬟,也不知来这做什么?

    再看她眼眶红肿,身子轻颤,像是狠哭过一场。

    又见绒儿和棉儿的神色也不大好,她们俩方才好端端的结伴去外院送食盒,回来的时候却是青着一张脸,像是被吓着了。

    文姨娘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了?平日里凑在一块都是有说有笑的,怎么今日愁着脸?”

    绒儿是个藏不住话的,往往旁人还没问,她自己就先忍不住说了,今日却有些反常,看着文姨娘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