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桌上摆满了空荡荡的玻璃瓶,许一鸣酡红脸吹着空酒瓶,嘴里连连嚷嚷着“好……来一箱……再来一箱……”

    六月初的风吹在脸上还有些冷,岚靠着店门口一辆白色跑车,眯眼看向不远处白炽灯下醉态百出的男人。

    “要说什么?”他微微侧头对身旁的女人说。

    “伯父很生气。他……不准你在医院,一直叫我让你离开呢。”

    “可以不聊这个吗?”岚笑了一下,点烟,深深吸了口,朝着星星点点的天空吐出细细的灰烟。

    “你把他联系拉黑了,他本来火大着呢要来亲自找你,说到底就连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临时变卦,一开始不是说好的吗回国后就听伯父安排。”

    知道会引起男人不快,可还是必须得说。为了岚的父亲,更为了自己。黎雪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恬静微笑,练习无数次的标准笑容,不知不觉已成为习惯。

    “再等等,给我一点时间,很快了。”

    模糊不清的话语,是说订婚很快了,还是遵循伯父的意志。黎雪搞不懂,她想再问,岚拿出手机,走到一边,过来时对她说,“抱歉,你能帮我朋友送回去吗?我有点事现在要去处理。”

    黎雪一愣,这听起来可真荒谬。视线在醉鬼身上停留了半秒,又转向岚,神色焦急,眼含真诚,那种被需要的满足感促使她点了点头。

    庆幸的是那醉鬼稍微保留了一些自主意识,至少她可以轻松把他拽进车里。临走前她想起来对岚说,“过几天有个商务宴会,伯父让我转告你。”

    岚靠着车窗,说了句“知道了”,然后倾身吻她,那是一个温柔且缠绵的亲吻。

    女人脸红了,彼此分开后,她踩下油门驶向前方宽广的马路,从后视镜看去,男人高挑的身影站在夜幕里,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那晚上,许一鸣不知道自己喝掉了多少,再醒来时已躺在家里沙发,他抱着一肚子疑惑看向客厅闷不做声扫地的绪芳。

    “我怎么回来的?”,嗓子哑的像是沙漠干渴几天的人,他揉揉昏沉的额头坐起来。

    “你心里不清楚?”绪芳沉默了半天,语气带上了火药味。

    扫帚直直往脚上打,许一鸣一头雾水的移开腿,他看看墙上挂钟,凌晨五点,起码空白了六七个小时的记忆,只能说,“不记得了。”

    “忘掉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