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天时不顺,盛州以南的望州洪涝之灾,以北的季州也同发了旱灾,国库一下就拨出二十万银,再加上犒赏定永军全军的七千两黄金和三十余万两白银,可谓是大破财了,但奈何天灾难测,这钱华明渊不想出也得出。

    望州洪涝之灾只修堤和安置那些失了家的百姓,十万银便足矣,但季州上下约有三十余万人,虽说还有些家大业大的财主富豪,十万银却也是不够剩下百姓撑到明年春收的,振粮自会有,但也不会多,毕竟各州还要养活自州的百姓。

    这么看下来到最后便只能是百姓遭殃,到时候季州无吃无喝百姓便会流向盛州,离京州乱便也不远了。

    旱涝之灾历朝历代都有,但因着处置得当也基本没出过什么大事,要说还是盛第六任帝王恭明帝时因为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北州旱灾未得朝廷援助导致北州百姓几乎流向应、季、盛三州,饿死在路上的怕都有半数。

    最后北州只留下守疆之将苦苦守城却还是被北尧钻了空子,北州还是被夺了城池,直到戚鸿煊征战北疆的十年间才将北州再次夺了回来,如今北尧已经有些蠢蠢欲动,若是季州出现如北州一般的情况,怕是百姓又不得安宁了。

    华明渊只下旨拨银十万自是为着他的私心,现在前朝宝藏还未有下落,他必须得保证国库之银能让他修缮皇陵,自然能少拨些便少拨些了。

    二州受灾一事戚容珩昨日便得了信,想来今日朝中会提及,也知晓华明渊并不会拨银太多,旨令一下朝中议定之后戚容珩便出列奉出赏赐的二千两黄金和一万两白银以援季州受灾百姓,此举一出满堂哗然。

    华明渊幽幽的看着戚容珩许久才道出一句“好样的”,当是应允了。

    朝臣正窃窃私语之时殿外的小太监又领了孙承绪入殿禀奏,说是定永军一众将领愿跟随定国公奉出赏赐九成以援灾情,殿中众臣对戚容珩和定永军心下暗赞,反正都是要出去的银钱,华明渊便也应了,但心里看着那些追随戚容珩的一行人还是有些不顺畅罢了。

    一任国公和那些将领尚且都能如此慷慨,几位皇子自也没有分毫不出的道理,华沅惟第一时间便出来言说奉银一万援灾,华沅宇也不甘示弱紧随奉银一万,华沅启年岁尚小未有太多银钱来处便只奉五千两银。

    如此一来那些个领着朝廷俸禄的臣子便也得跟着出血了,一个个的便我出五千两你出三千他出一千两的尽己所能只当是为自己积德了。

    大臣们纷纷出列,不管是真心还是随众都是出了银子的,而只要这银子不是从国库中出去的华明渊便乐得所见,全数应允后光是朝中这些臣子凑出来的银子也有二十余万两了,再加上戚容珩的人那两千两黄金,虽说还是可能不够,但可比开始那十万两好了不知多少了。

    此事议过才算下了朝,而最后朝中也下旨鼓舞盛州富商财主积极捐银赈两州之灾,这也是戚容珩请的旨。

    宫道上戚容珩走在前方,后头跟着孙承绪等人,一众人虽未着铠甲未佩兵刃却也英姿挺拔威威赫赫,临到宫门时从后头匆匆行来一人对戚容珩郑重行下一礼,戚容珩站定后看着这人等他说话。

    “小臣多谢国公善举佑护季州百姓。”

    来人是户部尚书,迟惟运。

    方才大殿之上迟惟运有心言道往季州拨银十万怕是远远不够,却是猜到些帝王心思不敢言说怕帝王迁怒,但心里又实在为季州百姓担忧,戚容珩奉赏一举算是解了他的心头难题,这声谢为季州百姓,也为自己。

    “既在其位则谋其事,迟大人不必如此,”戚容珩神色浅浅回道,“倒是迟大人这份忧思百姓的心实在难得,还望迟大人继续秉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