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炭火烧的格外足,有士兵搓着手进来,坐在炉边烤火。

    “你说西凉的那些当官的,怎么想的,这样的天儿还真让人下河去捞鱼,真是没人性。”

    “行了,他们如何是他们的事儿,好歹咱么今日是再不用吃鱼了,刚才小公爷吩咐把那些鱼都扔了,我真是,吃鱼吃得都要吐了。”

    韩昭着人将西凉戍地所有的鱼都买了回来,就为了等薛茂把这些苦力带到河边儿去,如今猎物到手,自然要把笼子拆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沈穆醒过来的时候,只听见他们在说话,可具体是什么又听不清,等到彻底清明,那两个士兵也注意到了他,边往外跑边道,“人醒了,人醒了!”

    先进来的是个大夫,替他检查了身上的伤口,仔仔细细地交代了一堆,又开了方子才走,旁边后来的男人对其很是客气,嘴里说着“有劳了”,临了还叫人把那大夫送了出去。

    待他转过身来,沈穆这才看清对方是谁。

    是那日在巷子口堵截他和安宁的男人,北国的小公爷,韩昭。

    想着自己这是又落在了北国人手里,沈穆一时觉得可笑,“原来小公爷就是这样做马前卒的,待遇还真是高。”

    “我如何在戍地受罚不要紧,要紧的是沈大人在戍地可是差点儿连名节都不保,方才若不是我及时出手,你早就被那几个人渣糟蹋了。”韩昭忍着不敢笑,他刚才再晚一步,那些人可要扒他裤子了。

    眼瞧沈穆死死瞪着他,韩昭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

    “沈大人有空探听我们北国的事情,却没有心思留意西凉的种种,你知道我在这儿做马前卒,可你知道你们陛下的喜好么?”

    回想着方才那些人的话,沈穆怒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你一个北国人,跑到我们西凉的地界做什么?”

    嘴角噙着一抹笑,韩昭俊朗的脸上满是促狭,激得沈穆愈发火大,可他才一动伤口就拉扯着疼,只得又躺回去,“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若不是碰巧遇上了,方才那个状况,你怎么办,待恢复力气一个一个阉了他们不成?”

    “沈大人,那些人好几年没见着女人了,如狼似虎,你要是被人开了先河,就成了军计了懂不懂,哪还有翻身的机会。”

    “再说,我也不是故意去你们西凉的,不过是骑马打猎,不小心打偏了,箭射到了对岸去,担心闹出人命,这才过去查看的,虽是歪打正着,可也确是你的恩人无疑了。”

    见他不说话,韩昭干脆转过身去,“沈大人好好养着吧,同为男人,我不过是看不过去罢了,待你好了,还是要回去的,我们这儿可不留你。”

    “不留我,那你们陛下为何逼着我们陛下交人?”沈穆觉得这个韩昭和那个荀域一样无耻,什么好话都叫他们主仆说尽了。